(续前文)
国际旅人
这里很国际,虽是郊区,却有来自国际各地的旅人,在女孩遇到约翰的地方,一位游人正拿着鱼饲料一粒粒的丢入水中。
这时,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妇人,带着一位又跑又跳的小女孩来到,妇人与她的孩子看起来完全是东方面孔,只是骨架稍壮硕,有些肉肉,却不会不好看。
是韩国人吧,游人想着,因为她们口中说的不是日文……。
小女孩约四、五岁左右,耳上穿着耳洞,洞上挂着耳环,那耳环是一颗铜制圆球,上面焊着鱼耳勾,样式简单,却让人联想到,世界有许多地方的少数族裔,会在女孩子小时就帮她打上耳洞,韩国也有这种风俗吗?只听妇人与小女孩口中说出的语言愈来愈像欧洲语系,游人开始觉得听错了,因为母女三人样子太东方,走在当地完全不会突兀,宛如当地人,对!一定是听错了,便没多想的继续喂他的鱼。
小女孩跑来跑去跑至游人身边,游人将一些鱼饲料分享予她,一起喂鱼同乐,妇来走来道谢,双方开始以简易的英文沟通,虽然两人英文都不怎么样,常是鸡同鸭讲,却也沟通得十分欢乐,妇人说她们来自俄罗斯内某个共和国,并表达了对这个东方小镇的喜爱──“Beautiful !(好漂亮)”。她们那里也有湖与树,但是很冷,不像这里温暖又四季常青,她抱起婴儿车中的小婴孩高兴地说。
是啊,真的很漂亮,湖边绿油油的植物上,常有蜻蜓飞行于斯,沿着拱桥旁的小径而行,左边是溪,右边则是一片原始、幽静而茂密的树林,有一座有着木头质感的凉亭隐身在旁;而绕过半圈湖,小小的草原上蝴蝶飞舞,再过去还有更大的草地,夏季时,遍地是芦苇迎风摇曳。从草原往左看,还有那一片黄花,偶见蜜蜂采蜜,而另一座木质凉亭立在哪儿,提供了另一个人们体悟与聆听自然诗篇与乐章的歇脚处。
场景再回到湖边,游人、妇人与小女孩开心地喂着鱼,互相教着对方彼此的语言──“噢西安落”妇人说;“湖”游人说。
“鸭”游人说;“啊杜嘎”妇人说。
妇人刚学“鱼”如何说,总是念成“玉”,终于学会了音调上扬,游人拍手,小女孩问可不可以进湖游泳,妇人说“阿巴刹”“阿巴刹”,并告诉游人,“阿巴刹”在她们那里是危险的意思。
小女孩喂完鱼了,又开始不停跑,跑得老远,妇人只好和游人道别,中断对话,急急追赶孩子而去。
游人后来用线上翻译软体查讯,约略是不会查,竟查不到“噢西安落(湖)”、“阿杜嘎(鸭)”、“阿巴刹(危险)”的正确拼法,不禁想着妇人刚才说的是俄文吗?还是她们共和国当地方言?又或是共和国内好几种方言中的其中一种?
无解的谜,就像她全然东方的面孔,又非移民者,让人联想不到她来自俄罗斯,以前曾闻,传说中成吉思汗大军西征后,蒙古人和中亚一带的人种混了血,所以那里人,从之后开始长得像中国人。
游人开始确信这传说是真实的,或许方才这位妇人,就是成吉思汗大军几百年之后的其中一位子嗣。
异乡缘
她是一位亚裔德国人,移民德国,又嫁给了东方人,却不是同一个国家,随夫君回到丈夫的祖国已有一段时间,她在咖啡馆已坐了许多个月,语言不通,看图点餐,这里对她全然陌生,她惊讶自己学不起来当地语言,每天没人和她说话,除了夫君下班后回到家中,寂寞与思鄉籠罩著她,即使美麗的湖近在咫尺,她無心也從沒欣賞過,這麼多個月過去,人都快發狂。
终于有一天,等到了回乡的时候,然而,就在回德国前夕,咖啡馆内终于有人跟她聊天说话了,是喝咖啡认识的,即使语言不通。
她请来自己的丈夫做翻译,一起喝了好几次咖啡。异乡人,异乡缘,即使回国的日子已定,短短的缘分,却让这异乡不再只有孤单及几乎发狂的回忆。寂寞,会使人发狂的,除非你,心超越一般人的坚强。
离开之前,她们合影留念,她将影像储存,准备告诉她国家的亲人,这是她在异乡的第一个朋友。
定数
湖边小径及其连接的广大区域的土壤里,蚯蚓们钻来钻去,雨后,蚯蚓们总是从土里钻出至陆地的小径或人行道,太阳出来时,来不及钻回土中的蚯蚓就会被太阳晒死或在砖地或水泥地上烫死,于是就会有游人将道上的蚯蚓,用树枝夹起,丢回泥土中,有时一天顺手丢回去好几只蚯蚓。
有日下雨,雨停后,一只肥肥的蚯蚓在人行道上,游人夹不起来,便用树枝戳它,想将它赶离人行道,回到土壤中,而它全然不理会树枝,径自悠然。
游人没了耐心,突觉蚯蚓肥得恶心,起身离开。
走没几步,只见一滑直排轮的孩子从后而来超越了他,游人又回头去看蚯蚓,而蚯蚓已被方才那孩子所滑着的直排轮的轮子辗过,不禁感叹世上一切似有定数,他已用树枝示意蚯蚓离开,可它不懂,冥冥之中,不是人力可挽回的。@#
责任编辑: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