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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00年某月某日,是我一生中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天。残存的冬意夹杂起潮湿,掀动着每一个仍然臃肿的外套,沿着你缩紧的脖子,轻而一举地就占领你的脑后神经。这时候,人们都麻木而呆滞的浏览着,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于是,我们大都本能的蜷缩着躯壳,一起走过这奇特的时节。
既然是特殊的日子,就不会轻易的忘记,今天正好是个阴天,灰蓝色的天空底下,西北风在冷酷的心底盘旋,使人们不寒而栗、呆若木鸡。这时候,人们上进的心情都暂时搁置了,诅咒这个冷暖交替时产生出来的这个杂种。
这里要拆迁了,消息传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今天他们果真的来了。她们先来了两位女士,我骄傲她们先到了我家﹔噢,那因为我们都是熟人,我就是拆迁那家企业的一名职工。她们捋着被西北风刮乱了造型的头发,和我寒暄着﹔噢,原来我家被风儿,他们要在这儿抹糨子贴公告。
这旗号打地可真是不错:“为了加强城镇建设步伐……”先是一大堆好话,往下一会就变调拉,那意思就是:上边爸爸似的给你定价了,就给你这么多,到时候不走就强迁。政府顿时化做一枚带血的红印,臭流氓似的扣在公告的下面。官商勾结的骗局,在贪占成风的大潮中开戏了。
见你的鬼去吧,我看这时候就是诈骗上档次。打个好听的旗号,这些骗子们一下子就成了救民于水火的英雄。我就是这个公司的职工,这里的事我清楚,公司那个大头目SARS原来就是包工儿,花钱买官之后,又组织了几个包工头儿,这年头儿就是不吃人饭的走运。新来一个县长鼻子好使,俩人一搭头儿,那就处地跟哥们儿似的。
……我看到一大群在阴冷中战栗的人们,他们都在等待公告的判决,我们是一帮等待宰杀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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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几天儿,他们来了几个人,规模不大,可能是小股部队,发几张单子,上头也都是霸气的话儿,当爹的做派,向我们欠了谁老也不还账似的。
一个老小子可能是喝了,老百姓刺激两句就不上线了,向刚卸了套儿的驴,龟儿呱乱叫:“共产党还制不了你,不走就强迁,不信你就试试,法院就是给我们家开的”。多年来被管傻的百姓都骇怕了,凉风抖动每一个人的骨髓,家呀,千百年来安全的概念,在政风的重压下正在隆隆地坍塌。
党啊,亲爱的妈妈:你的傻小子们站在即将被变通的,产权的空壳里哭喊,饶了我们吧,一大帮瘦的跟鬼似的人权。亲妈呀﹔亲妈,多少次梦里我抚摩您的大脸,多想尝尝您酿造几十年的那坛子“廉正”的小酒儿,可是,当一股强烈的刺激把我从美梦里惊醒时却发现,从你饭房里放射出来的是纯厚无比的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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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前几天是开始曲,那么今天就是大合唱。战斗机编队很明显地增加了许多,前边一拐弯儿的过道儿西面,那户是最先报名搬家的一户,我们大家伙儿都知道他上头有人。在人治的社会里,你有人就不吃亏,没人没钱的你就是个三孙子,说理这盘儿菜馋掉你大牙,就是吃不着。
一块小红牌升起来了,“小区拆迁办公室”就设在这里。今晨,我邂逅了感受人治幸福的那家主人,我看他脸色很好,他神采奕奕地向我赞美敬爱的党。他就是痞子UFO的六哥,SARS安排他六嫂给战斗机编队的十几号人做饭。
我家前门正好斜对着拆迁办公室的后窗子,透过那堵横着的短墙,我能看清楚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切。以后,也正是从这一刻起,我总能看见拆迁办的战斗机编队,从基地那两扇对开的门里起飞,然后在恐慌的贫民小户门前降落。他们都鸭子似的摆动起肚子,变了味儿的政策在上下翻动的嘴里一泻千里。仅仅几天的高压之下,几户忠厚老实的老百姓交枪了,十分廉价地献上他们世世代代的那份儿祖业,哭泣与家园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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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里的攻势又加强了许多,拆迁办也不知道从那调来一辆宣传车,以一个纯正向善的女中音,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包装绚烂的骗局。“为了落实县委县政府,关于加速小城镇建设步伐精,根据县城总体建设规划,经县长办公会议决定实行统一规划,进行旧区改造”。等等,再往下说便是铺天盖地棒子,看那大概的意思,翻译成老百姓的话儿便是:县太爷做主,爱受不受,到时候不走就强迁!真是惨了,《宪法》里“市场经济”的舢板,在党棍们炮舰的轰击下,正冒着滚滚的浓烟。
霎时间,妖风似的噪音机关炮一样,正在安稳的天空里炸响,刺痛着人们每一根万分恐惧的神经,冲着仍在那里死守的乡亲们狂喊。不走就强迁!丑陋不堪的司法现在变成了一个大妖精,在早就心烦意乱的空间里刮一股阴冷的风,让你不寒而栗。我正在见识司法粗劣的棒子,把人们从安稳的生活中驱赶出来,使拥有正当产权的主人们大惊矢色。
事实已经把传说的黑暗,呈现在每一个良民们面前,当这个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的那一刻,才让人猛然间发现,现实的世道,竟一下子变得如此之艰险。现在,我们都必须面对这个强权与暴政的现实,对我们一息尚存的祖业早做打算。也正是从这一天起,我就向大梦初醒,看施政的那一张其丑无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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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我观察出一个门道,中午有酒儿,得从红眼儿上猜,大盘里有肉,得瞧走出饭房反复抠牙上去想,好吃的程度,要在放松了几扣裤腰带中找。这帮家伙们打着政府的旗号,由SARS收罗几个包工头,又拼凑一帮痞子们,再由新来的县长给他们当后台,这肥差就算是成了。
我是内部人,又在他们的拆迁之列,对内部的事情当然是十分的熟悉。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2000年初,社会上的一包工头儿,在我们这片儿测量有半个多月,一开始,是这个人想打我们公司的旗号,一来好办事儿﹔二来少花钱,就托人找到我们公司大头目SARS。正好,原来SARS也是包工头子出身,有机会捞钱了,他从不放过每一次发财的好机会,成了,这时候官场交哥儿门儿就是简单,有利益就是三两句话的事儿。
开着门儿是两家,那关上门儿就是一家。这时侯,俩哥儿门儿发现个问题,就是,我们公司是个事业单位,这国家企业,钱最后怎么往出拿?两个臭皮匠,也顶诸葛亮,现在不是有个提法儿叫做“招商引资”吗,我看中!就那么地了。找个外地的,谁都不认识的,硬说是招了这位商了,引了这位资了。倘若果真是赚了,那就用他一划弧,若是栽了,还要用他一划弧。有钱哥儿几个花,输了共产党拿。再说那也不可能赔,现在拿大钱一是当官,二是搞建筑,第三才能轮到抢银行。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时候黑白两道都是能人。乱了章法的年月啥人都有用,缺一不可,只要瞎滥整,早晚能出省﹔要想做模范,就得瞎滥干。白道是新县长给他当后台,黑道是他早年就预备下的一哥儿门儿UFO,这是一不可多得的中国猛男,打人做牢是他发迹的资本,SARS看上他的也正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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