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欢迎收看《》。
今天我们要为大家介绍上海滩流行乐歌坛的标杆性人物——。一些年轻的观众朋友,可能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但是相信您一定多多少少都听过他的作品,比如这首每逢过年必放的贺岁金曲《》,您应该不陌生。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就是陈歌辛。
本名为陈昌寿,生于歌舞繁华的上海。陈歌辛可以算是音乐天才,一生没有进行过专业系统的音乐学习,却凭借对音乐浓厚的兴趣和与生俱来的天赋,成长为上海音乐界的传奇人物。
也是在这一年,陈歌辛结识了热爱艺术的富家少女金娇丽,并最终抱得美人归。美满的婚姻激发了陈歌辛的音乐灵感,婚后多年,他的流行乐创作一直处于巅峰状态,写下许多广为传唱的歌曲,比如献给妻子金娇丽的《永远的微笑》,还有《凤凰于飞》、《夜上海》等。
喜欢在旋律中融合中、西方音乐的特点。他不仅产量高、质量高,而且风格多变。当时,很多歌手都愿意唱他写的歌。为什么?一唱就红。
据陈歌辛的长子回忆,陈歌辛写歌可谓神速,别人苦思冥想,几天也写不出的好曲子,他一晚上甚至能写出三四首。陈歌辛常常在半夜兴奋地叫醒妻子金娇丽,展示刚刚创作完成的新歌,还自信地表示:“明天一拿出去,全流行。”
说到这儿呢,就要为大家介绍陈歌辛最具传奇色彩的一首曲子——红遍全球的歌曲《》。这首曲子,相信大家多少听过些。它是1940年,陈歌辛为电影《》创作的插曲。由当红歌星姚莉演唱,一经发行瞬间就火了。火到什么程度?当时,只要走进上海的一间歌舞厅,拧开一个电台,就能听到这首歌。
而且,这首歌不仅火遍中国大江南北,还火到了遥远的美国。二战结束后,《玫瑰玫瑰,我爱你》被翻译成英文,传入美国,由当时最著名的爵士歌手弗兰克‧莱恩翻唱,1951年便登上美国流行音乐榜的榜首。这是中国第一首走出国门、被外国人翻唱的流行歌。美国人甚至还愿出百万美金的版税寻找原作者。只因当时中共正在大陆大搞“清算美帝主义”的知识分子改造活动,煽动中国人的反美情绪。陈歌辛迫于政治压力,只得放弃前往美国领取巨款的机会。现在想想真是相当可惜。
听到陈歌辛创作的歌曲,名称多与“春天”、“花朵”、“梦”相关,大家会不会觉得他就是个沉醉于风花雪月的多情才子?要这么想那可就错了。陈歌辛有着艺术家的社会责任感。抗战初期,他因创作几首抗战歌曲,于1941年12月16日被日本宪兵绑架,关进“极司菲尔路76号”魔窟,受了三个月的酷刑。
1946年初,中华民族迎来抗战胜利后的第一个黄历新年,陈歌辛以“庆余”为笔名,创作了我们在节目开头听到的那首贺年新歌《》。这首歌只有四句曲调,却有五段歌词,像是一首回旋往复、唱不完的诗歌。歌词中“恭喜”二字出现了多达数十次,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觉得朗朗上口。后来,这首歌经邓丽君等歌手翻唱,成了每年必唱的贺岁金曲。
以陈歌辛的才情,可以预见他的艺术前途不可限量。可是,他的命运却在冥冥之中蕴含在他的名字之中。歌辛——充满了歌者的辛酸。这是怎么回事呢?
早在1938年,陈歌辛就认识了中共地下党员扬帆,共同为电影《儿女英雄传》译配了苏联歌曲《伏尔加船夫曲》。他还曾在上海左翼文人夏衍、田汉等人的引导下,创作宣传中共革命的作品。
抗战胜利后,在1946年6月,陈歌辛被国民政府以汉奸嫌疑逮捕,关了7天,后无罪释放。陈歌辛被释放后,夏衍邀请他前往“左翼文人”云集的香港居住,陈歌辛欣然前往。1946年底到1950年,他在香港度过了一段安逸舒适的生活,创作成果也颇为丰厚。大家所熟悉的《夜上海》、《花样的年华》等描绘上海滩的经典歌曲就是陈歌辛那个时候创作的。但是,也是在这里,给他埋下了日后悲惨命运的伏笔。
在与那些左翼文人的交往中,陈歌辛不知不觉被他们影响,对中共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1950年,夏衍回到上海担任中共的文化局长后,力邀陈歌辛回上海发展。而陈歌辛想也没多想,就欣然答应,满怀着憧憬和希望重回上海。陈歌辛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人生轨迹就因为这个决定而从此改变。
刚刚回到上海的最初,陈歌辛还是相当被器重的,他来到上海电影制片厂担任作曲,又受聘于上海音乐学院,教授作曲配器课程。然而此时,他也和其他被党领导的艺术家一样,失去了创作的自由,作品也不再有以往的灵性与光彩。写惯了浪漫情怀、才子佳人,突然只能歌颂中共、歌颂无产阶级,陈歌辛还真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既然艺术之路受限制,那就只求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吧。可是很快,中共就对各种文艺形式举起了屠刀。在中共的眼中,三四十年代的流行歌属于“靡靡之音”,反映“醉生梦死的腐朽生活”,或“迎合小市民低级趣味”,陈歌辛早期创作的歌曲就属于此类的典型。
于是,一夕之间,陈歌辛的《渔家女》被打成“反动”的“黄色歌曲”。虽然大家听着曲,看着词怎么也找不出这《渔家女》到底“黄”在哪里。可是党说是“黄”的,谁也不敢说个不字。当时刚刚卸任的中国文联主席周巍峙,还发表文章《批斗黄色音乐》,狠批陈歌辛等人的作品。
等到1957年,毛泽东发动“”的“阳谋”,给知识分子罗织罪名时,虽然陈歌辛什么都没有说,却也被划为“”,发配到安徽白茅岭老干农场劳动改造。
为什么陈歌辛会被划为右派?从历史的记载中,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个是说由于指标压力。音乐家贺绿汀曾在一次会议中公开隐情,说“”时他受到中共官员陈毅的保护,本该属于他的右派名额由陈歌辛“顶替”。
另一个说法呢,是说陈歌辛1957年的绝笔之作《梅花开咯》,在歌名与歌词内容触犯中共大忌。也许有观众朋友会觉得奇怪,怎么这也犯忌?我们这儿来给大家分析下,梅花是中华民国的国花,这首歌,歌名说梅花开放,歌词赞梅花品格,这难免让中共浮想联翩,而在那个荒唐的年代,即便是牵强附会,也足以定罪了。
因为受到“”罪名的牵连,陈歌辛家人的境况也十分艰难。当时,陈歌辛有三男一女四个孩子。颇有音乐天分的长子,就是后来创作“梁祝”小提琴协奏曲的陈钢,在上海音乐学院背负“右派孝子贤孙”的骂名;次子陈铿是个数学奇才,原本在复旦大学读书,却被下放到江西喂猪;女儿陈小丽变得沉默寡言;而幼子陈东则过早地缺失父爱;家里的全部重担都由妻子金娇丽一人担负。
而陈歌辛在农场“改造”的生活,也是充满艰辛啊。同在农场“改造”的作家艾以回忆,农场的“右派分子”都住在茅草屋里,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挤在一个大通铺上。除了白天进行高强度劳动,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围着茅草屋的通铺转,在那里吃饭、休息、改造思想。繁重的劳动,恶劣的物质条件加上孤独无助的生活,每个人都承受着身心的双重压力。
习惯了大都市的艺术生活,陈歌辛一下子来到荒无人烟的山区,生活与心境的落差让他水土不服,无法适应沉重的“改造”生活。幸好有家人给他接济食品和营养品,支撑着他勉强度日。
每到过新年的时候,金娇丽都不辞辛苦,在漫天风雪中步行80里赶到农场,只为与陈歌辛相聚一夜。他们不能像在家里那样,喝着红茶谈天说地,只能“用刚洗过旧鞋的泥水放在小铅桶里煮滚而饮”。更为心酸的是,水还没喝完,农场探视结束的哨子又吹响了,金娇丽只能“一路哭到家”。
而三年大饥荒的到来让陈歌辛这些右派们的日子更加难过了。1961年,农场口粮大幅减少,右派的伙食压缩到每天只有一顿干饭,一顿稀饭,就这样,还得干很多苦力活,所有人都在鬼门关前挣扎。艾以说,当时农场还流行一种怪病,从“四肢无力、日渐消瘦”变成恶性贫血,死前却“全身浮肿,浑身皮肤肿胀得发亮”。
1961年1月25日的早上,当“右派”们起床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时,只有陈歌辛没有动静,叫他也没反应,等掀开被子一看,大家才发现,年仅47岁的陈歌辛“脸色惨白,停止了呼吸,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开人世”。
在饥寒交迫、人人难以自保的时代,农场每天都有人饿死,荒山上每天都有新抬去的尸体,草草掩埋后变成野兽的食物。除了他的家人,也许没有人顾得上去关心一位艺术家的逝去。事后,金娇丽赶到农场为丈夫收尸,只能在没有墓碑的墓地里,捡回了206根遗骨。
的故事就此划上句点。我们回顾他的人生,为他凭借才华声名鹊起而赞叹欣喜,为他错信中共惨遭迫害而扼腕叹息。他的际遇,折射出了时代之殇。在中共荒唐且残酷的运动下,那个曾经群星闪烁的文化盛况一去不返,那些曾经风光无限的明星也都沦为专制统治下悲惨的受害者。
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谢谢您的收看,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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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