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川:文化大革命是五四精神的发扬光大吗?

-读徐沛先生《我看五四》

秦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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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5月7日讯】有幸读到徐沛先生的《我看五四》这篇大作,深为徐沛先生敢于挑战中共独裁、勇于反思中共文化的精神所折服。但文中有几个观点,我有些自己的看法,我想写出来请徐沛先生指正。这些问题包括:传统文化问题;民主与宗教问题;五四与六四问题;文革问题;鲁迅问题;等等。

  1、传统文化问题。

  徐沛先生所指的传统文化主要是“儒释道”,他信奉这种传统文化,因为它们“教人敬天畏神乐天知命”。但是我以为,“儒释道”三家却是一个矛盾体:早期的儒家(孔孟)是主张“入世”(有所作为)的、开放(孔孟和诸子百家相互渗透)的体系,后来(尤其到程朱理学)越来越封闭了,排除异己的各家学说(如汉朝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也仍然是主张要“入世”有所作为的,比如“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类;“释道”两家和儒家大有不同,是主张“避世、修行”的。

  但它们又都曾经被中国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们利用过。起过一些好的作用,也起过一些坏的作用。儒家劝统治者“爱民”,孟子说“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释家(佛)劝统治者“向善”;道家劝统治者“无为而治”(与民休养生息)。对于被统治者(老百姓)呢?儒家的奉劝是“老老实实做奴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对于女人更要求苛刻:要“三从四德”(在家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女人是不准读书考科举做官,更不准出国留学的。佛家的奉劝是“要无原则无休止地忍耐”(阿弥陀佛!),丈夫打你要忍耐,恶人害你要忍耐,忍耐到头,自然因果报应,功德圆满。道家的奉劝是“清静无为,隐居避世”(莫谈国事,由它去吧!)

  总的说来,都是劝老百姓服从统治者的。这当然对于统治者更为有利,所以要大加张扬。但是“儒释道”三家没有一家是真正具备西方意义的民主思想的,可以说,西方那种“自由,平等,博爱”的思想,那种“国家民约论”的观念,中国至今大多数国人心中还远不曾真正具备。这正是中西文化的根本差异。西方从很远古的时候(古希腊),就有了城邦制和民主思想;而中国从一开始就是“大一统”制度和帝王思想,以后更发展为严酷的极权专制。

  当今中共的独裁政治,名义上是马列主义,实际上是中国封建政治的极端表现,它抛弃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进步的利民的思想,却极端地发展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落后的一面,如“愚民政策”(“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以驱使、利用老百姓,但不能让他们懂政治、了解真相);如极权专制(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等等。

  2、民主与宗教问题。

  正如上文所述,中国的传统文化(也是宗教的一部分吧):“儒释道”三家,没有一家是真正具备西方意义的民主思想的。那么西方呢?徐沛先生认为“西方的民主与科学是在宗教信仰也即道德规范上发展起来的”,其实不然。

  西方的民主远在西方宗教诞生之前就已经相当成熟了,而正是后来由于宗教的诞生和宗教势力的强大才使得西方民主受到了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的压制,国王要听命于教皇,教权决定和统治着王权。这一段历史,就连西方人也称之为“黑暗的中世纪”。

  至于西方的宗教与科学之间的斗争,那更是充满着血腥。大家应该读过很多关于宗教迫害所谓“异端邪说”(科学)的历史故事,意大利的宗教法庭、宗教裁判所对布鲁诺信奉哥白尼“日心说”而施加的“火刑”,等等。

  民主与宗教之间的关系,一般地说,民主包容宗教,而宗教却未必能够包容民主。许多科学家和民主人士都在从事民主和科学事业的同时又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可是宗教机构却至今也还是沿用教皇或主教独裁的管理模式。这就是民主比起宗教要进步的地方,这也就是民主人士愿意努力奋斗实现民主政治的原因所在。

  3、五四与六四问题。

  从徐沛先生的大作中看,徐沛先生是同情和支持六四运动的吧?他说:“六四撕下了中共的画皮,让我看见了它不真不善当然也不美。我在六四后发表的处女作中表示追求上进自由民主真理是我的人生目的”。可是他又说:“六四是五四带来的必然恶果”。他所说的“恶果”可能指的是“以爱国主义的名义去打人放火的五四精神”而导致的六四学生示威游行、静坐绝食到后来学生和市民们共同参加的对于中共军队镇压学生民主运动的暴力反抗行动吧?

  这给人一个矛盾的感觉。须知:民主战胜独裁,那是要付出代价的,姑且不论法兰西大革命中民主共和与皇权复辟的反复斗争,单就五四运动而言,没有学生们的反抗,北洋军阀独裁统治的垮台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快。

  当然,五四运动有些不完美的地方,比如它全盘否定中国传统文化;比如它最终被共产党利用,等等。六四运动也最终没能完成建立中国民主政治的任务。但是,“爱国无罪”,学生们的爱国热情已经饱受了北洋军阀和中共独裁的残害,难道对于他们的爱国精神我们还要去加以嘲笑和否定吗?

  我以为,五四运动总的来看,它还是一个思想启蒙和解放的运动,参加五四运动的人,后来既有投共产党的,也有投国民党的,更有退出历史舞台悄无声息的。五四运动被共产党利用,那是当时国内外政治形势使然,不能归罪于五四运动本身,更不能归罪于那些渴望结束列强侵略,追求自由民主社会理想的爱国青年。五四运动并没有能够完成在中国建立自由民主政治的历史使命,这正是今天的爱国青年应该继承奋斗的伟大事业。

  4、文革问题。

  徐沛先生写道:“章乃器欺软(讲人情的国民党)怕硬(非人性的共产党)。他想不通为什么红卫兵会把他往死里打。难道这不是五四精神的发扬光大?”

  国民党是否讲人情,徐沛先生的“生长在山西农村的父亲18岁时被革命的浪潮卷入刘邓大军,曾为中共夺取政权出生入死”,他应该会有深刻体会的。至于共产党的非人性,这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但是,文化大革命是五四精神的发扬光大吗?我不能认同这种说法。五四运动是学生自发的反抗卖国独裁政府的运动,文化大革命是中共权力斗争的工具,是毛泽东利用那些对毛狂热崇拜的幼稚青年而进行的一场夺权阴谋。它不是爱国运动,也许它可以称为“爱毛运动”,这正是毛泽东对中华文明所犯下的一个最恶劣的罪行。它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五四运动相提并论的。

  5、鲁迅问题。

  鲁迅的文风是尖刻一些,但是,他是希望中国走向民主政治的,如果他能活到现在,他恐怕也逃不过中共暴政迫害的劫难。人身攻击我们不要说,徐沛先生写道:“而鲁迅却偏要把心思用来编造狂人,阿Q和孔已己等小人”。狂人“救救孩子”的狂语我们不必讨论;孔已己的那种穷酸、迂腐、为科举所误,也无须废话;阿Q这个人的影子却是几乎每个中国人身上都有的:在主人面前做奴才嘴脸,在小奴才面前摆主人(大奴才)架势,遭受强权凌辱不敢抗争却用“精神胜利法”自我安慰,转身又凌辱比自己更弱小的人们。等等。至于许多贫苦落后的农民蜂拥参加共产党的革命,恐怕有相当一大批人就是阿Q式的革命,所以才有中国共产党借着民主的力量上台却这么快又走向了独裁、暴政和腐败的结果。阿Q的形象是发人深思的,其中有许多是中国人的通病。这也是民主政治至今还难以在中国实现的一个重要原因。

  徐沛先生说自己“个性很强,排斥异己的各种主义”,但我以上所述,纯属一孔之见,没有什么主义,希望徐沛先生不要介怀。又且,徐沛先生写道:“因为生长在五四后尤其是在五星红旗下的大陆人根本就不懂何谓传统文化”,我正是徐沛先生所说的这种人,因此,还需要花大力气来研究中国的传统文化,希望徐沛先生乐意提供帮助。@(//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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