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倡导者和批评者辩论“拜登经济学”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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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2023年07月05日讯】(英文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记者Kevin Stocklin报导/秋生编译)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总统选举,白宫发起了一场名为“拜登经济学”的新公关活动,藉以定义总统乔‧拜登的经济议程。

拜登在6月17日费城的一次工会集会上说,“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它正在发挥作用”,这就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是拜登经济学,它正在发挥作用吗?

根据白宫的声明,拜登经济学建立在三个支柱之上:政府在可再生能源和半导体方面的大规模的“明智”支出,对工会和国内制造业的支持,以及促进竞争。因此,白宫表示,“我们的经济因此增加了1300多万个工作岗位——包括近80万个制造业工作岗位——带来了一个制造业和清洁能源工业的繁荣。”

2022年的《芯片与科学法案》(CHIPS and Science Act,全称为Creating Helpful Incentives to Produce Semiconductors and Science,即“为美国生产半导体创造有益激励法案”)分配了2800亿美元的联邦支出,来支持美国半导体制造业。2021年的《基础设施投资和就业法案》(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and Jobs Act)为“清洁能源”项目拨款超过650亿美元,2022年的《降低通胀法案》(Inflation Reduction Act,IRA)以税收优惠、贷款和赠款等形式为清洁能源产业额外拨款3940亿美元。

美国立法交流委员会(American Legislative Exchange Council,ALEC)的首席经济学家乔纳森‧威廉姆斯(Jonathan Williams)告诉《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时报》,“我会把它定义为涓滴型大政府(trickle-down big government),这届政府的特点是政府权力的增长和扩张,当然还有巨额政府支出。”

2023年4月24日,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白宫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发言。(Andrew Harnik/AP Photo)

据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说,在拜登上任时,“美国的工业基础已经被掏空,在战后几年中——实际上,在我们历史上的大部分时间里——为美国项目注入活力的公共投资愿景,已经消逝。”

沙利文尽管专注于安全问题,但目前已成为拜登经济学的发言人,他一直对所谓的“里根经济学”(Reaganomics),即减税、贸易自由化和放松管制的平台持高度批评态度。

沙利文4月份在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的一次演讲中说,“所有这些政策的核心都基于一个假设:市场总是既高效能也高效率地配置资资本。”

他说,“拜登总统……相信建立一个21世纪的清洁能源经济,是21世纪最重要的增长机会之一,但是,为了能利用这个机会,美国需要一个深思熟虑、切实可行的投资战略,来推动创新,降低成本,并创造良好的就业机会。”

尽管政府认为政府最有能力指导私营企业,但一些批评者说,浪费和失败是政府产业政策的特点。

政治投资者

经济学家阿瑟‧拉弗(Arthur Laffer)是罗纳德‧里根总统和唐纳德‧川普总统以及英国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的前顾问,他告诉《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时报》,“政府不擅长进行良好的投资,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

拉弗说,“这些人不是优秀的投资者,他们是政治投资者”,政府越是试图影响私营部门,私营部门就越是会倾向于生产政府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消费者想要的东西。

2019年6月19日,经济学家阿瑟‧拉弗(Arthur Laffer)在华盛顿出席美国总统唐纳德‧川普授予他总统自由勋章的仪式。(Win McNamee/Getty Images)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经济学教授史蒂夫‧汉克(Steve Hanke)告诉《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时报》,“拜登经济学不过是依靠政府干预来指导、引导和重建白宫认为应该构建的经济。”

“这种类型的干预主义属于‘产业政策’范畴,也就是说政府通过使用政府政策杠杆,如税收补贴、法规、关税、配额,甚至直接下达禁令,来决定谁输谁赢。”

近期政府干预私营企业的例子包括Solyndra,一家加州的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从奥巴马政府获得了5.35亿美元的联邦贷款担保,随即破产。

在拜登经济学的推动下,汽车制造商在消费者补贴、制造补助和不断收紧的排放法规的共同作用下,将其生产从汽油为动力的汽车和卡车转向电动汽车(EV)。然而,并无足够证据表明,有足够多的消费者会转向电动汽车,以证明投资的合理性;或者汽车制造商将能够获得足够的锂、钴和其它矿物来大量制造电动汽车电池;或者美国电网能够建立足够的新发电能力并且连接足够的充电站,为电动汽车大规模充电。

与此同时,拜登政府正在努力减少国内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产量,转而使用风能和太阳能,这方面的问题与汽车制造商所面临的供应问题相同。制造风力涡轮机和太阳能电池板所需的矿物通常在对美国可能不友好的国家开采,因此造成了对中国的严重依赖,因为对这些矿物的提炼加工大部分由中国控制着。

据曾在里根的经济顾问委员会任职的汉克说,“拜登经济学毫无新意,20世纪80年代产业政策的倡导者过去常常将日本视为产业政策的典范,认为它曾帮助日本在二战后发展成为一个经济强国。”

汉克说,“但是自从日本过去经历了失去的三十年以来,产业政策的倡导者们在电台上一直保持沉默,他们最大的失误就是把决策权交给那些犯了错误却不必付出任何代价的人。”

史蒂夫‧H‧汉克(Steve H. Hanke)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经济学教授,曾在里根总统的经济顾问委员会任职。(Courtesy of Steve Hanke)

数万亿的新支出

迄今为止,拜登政府已经审批了超过4万亿美元的新支出,其中1.6万亿美元是国会在党派基础上通过的,1.4万亿美元是在两党基础上通过的,另外1.1万亿美元基于拜登的行政命令。尽管有这些支出,白宫在3月份仍然声称,“总统的预算案改善了财政前景,将在未来十年内减少近3万亿美元的赤字。”

然而,国会预算办公室(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 CBO)的看法不同。

CBO在3月报告说,“根据总统的2023财政年度预算,债务将在十年内增长16万亿美元,即每个美国公民有5万美元的债务增长。”根据CBO目前的预测,联邦债务总额将从今天的31万亿美元(占GDP的123%)增加到2033年的52万亿美元(占GDP的132%)。”

拉弗说,“拜登经济学最糟糕的部分可能是支出的大幅增长,我从来没能预料到会有人如此超支。”

他说,“如果你看一下国家债务与GDP的比例,或任何其它衡量标准,就会发现它已经大幅上升,这是对良好经济学的粗暴颠覆。”

拜登的税收政策

拜登说,“四十年来,向富人和大公司过度减税的做法是失败的。”相比之下,拜登经济学“是一种自下而上和自中而外的经济建设,而不是自上而下。”

虽然拜登所呼吁的大多数增税措施迄今未能在国会获得通过,但批评者认为,美国人还是经历了大幅增税,原因则是另一个以总统名字命名的经济现象:“拜登通胀”(Bidenflation)。

拉弗说,“拜登领导下出现的通货膨胀已经推高了资本利得税(capital gains tax,CGT)税率,因为我们有虚幻的资本利得,现在需要缴纳资本利得税。”他说,由于通货膨胀,资产的名义价值急剧增加,但是就购买力而言“是一样的”。

这导致了“对虚幻的资本利得征税”,他说,通货膨胀也把美国人推入了更高的所得税等级,可是,工资增长往往跟不上价格上涨的步伐,这使得美国人变得更穷,却面临着更高的税负。

拉弗说,“你看一下企业税率,会发现它仍然是川普离任时的情况;你看一下个人所得税税率,37%仍然是最高的;但是,如果你看看所有通货膨胀引起的税率上升,就会发现那已经是相当可观了。”

这还不包括通货膨胀本身的有效税收,随着美元的贬值,通货膨胀会推高商品和服务的成本。据美联社—芝加哥大学5月份的一项调查,76%的受访美国人对拜登的经济政策持负面看法,认为通货膨胀是主要原因。

拉弗说,“没有什么能比不正常地发行纸币和高通胀能更快、更具破坏性地使经济陷入困境。”

2022年10月19日,人们在加州蒙特利公园市(Monterey Park)的一家超市购买面包。(Frederic J. Brown/AFP via Getty Images)

白宫声称,在拜登经济学的指导下,“美国已经实现了自大流行病以来世界上任何领先经济体中最强劲的增长;通货膨胀率已经连续11个月下降,并且已经下降了一半以上。”

然而,正如统计数字经常出现的情况一样,人们参考的时间段会影响数字所显示的内容。虽然根据消费者价格指数(CPI),官方通货膨胀率已经从2022年6月的9.1%的高点下降到目前的约4%,但它仍然远远高于大流行病前低于2%的水平。

许多人将价格攀升归因于前所未有的政府支出水平,加上抑制石油和天然气生产的政策推高了汽油、柴油、化肥、食品和运输的成本,而拜登政府则将其归咎于俄罗斯对乌克兰的入侵。

拜登领导下的经济增长也有类似情况。由于COVID-19大流行病和政府实施封锁,美国GDP在2020年下降了2.8%,解除封锁后,企业急于重新雇用失业工人,美国经济在2021年轰然回升,GDP增长达到正5.9%。

然而,在这次回升过后,美国与大多数其它工业化国家相比表现不佳。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2022年全球GDP平均增长率为3.1%,而美国2022年的GDP增长率为2.1%,落后于世界其它国家。在“领先经济体”中,英国的GDP增长了4.1%;法国增长了2.6%;瑞典增长了2.6%;西班牙增长了5.5%;墨西哥增长了3.1%;加拿大增长了3.4%。德国为1.8%,是少数表现落后于美国的工业化国家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国内生产总值还包括政府支出,在拜登政府时期,政府支出达到了创纪录的水平。

2022年5月6日,纽约市曼哈顿一家商店内挂着“正在招聘”的标志。(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就业仍是一个亮点

白宫声称,“在拜登经济学的指导下,失业率降至4%以下”,充足的就业机会无疑是当前经济的亮点之一。然而批评者说,在这方面也是阴云密布。

劳动参与率,即身体健康人口寻找工作的百分比,在2000年达到了略高于67%的高点,在2015年跌至62.5%的低点,在2020年川普执政期间回升至63.3%,然后在疫情期间骤降至60%,目前在拜登领导下为62.6%,与奥巴马政府时期的水平相同。

许多人将离开劳动力市场的美国人的数量归咎于社会福利项目和失业福利的扩大。这也使得失业率看起来较低,因为那些甚至没有找工作的人也没有被计入失业统计数据。

拉弗说,“鼓励人们不工作因此降低了失业率,这是事实,同时也降低了参与率,同时降低了就业率和失业率,而这与我们想要的健康经济背道而驰。”

为超级富豪提供了大捞一把的机会

拜登声称,里根时期的减税政策只对富人有利,“掏空了中产阶级”,相比之下,根据白宫的声明,拜登经济学的一个核心支柱是“赋予工人权利和教育工人,以发展中产阶级”。

但是一些经济学家认为,拜登搞反了,政府的干预使私营经济更加成为内部人的游戏,损害了普通美国人的利益。

汉克说,“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大政府和更多的政府开支为超级富豪、寻租阶层提供了大捞一把的机会。”

他说,“在过去五年里,政府开支激增导致美国亿万富翁财富大幅跃升,从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5%升到18%,披着拜登经济学外衣的公平论调仅此而已。”

拉弗说,“今天,在私营部门获取利润的最佳方式是游说政府签订合同或制定法规来获得帮助。既然你告诉一个以利润为中心的企业,说你可以通过游说政府获得最大的利润,他们当然会这样做。”

2023年6月28日,乔‧拜登总统在伊利诺伊州芝加哥的老邮局(The Old Post Office)发表经济讲话。(Andrew Caballero Reynolds/AFP via Getty Images)

监管与中央集权

拜登经济学的另一个主要组成部分是政府监管的急剧增强。这包括美国国家环境保护局(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EPA)新的严厉的排放法规,能源部(DOE)新的电器法规,以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要求所有上市公司提交二氧化碳排放审计报告。

据“释放繁荣委员会”(Committee to Unleash Prosperity)6月的一份报告估计,拜登政府的新法规所增加的成本,“包括当前和预期的未来成本,几乎达到每户1万美元”。相比之下,川普政府对美国人的监管成本每户减少了1.1万美元。

报告称,根据联邦机构自己的报告,他们在拜登领导下实施的新法规的成本总计为每年1730亿美元,但是报告估计,成本实际上要高得多,为每年6160亿美元。

除了成本之外,批评者还指责拜登政府特别积极地试图在联邦机构内集中权力,因此牺牲了地方政府的利益。

威廉姆斯说,“我们对本届政府的政策议程最大的诟病之一是,每件事都有一个共同点,即试图将华盛顿的决策联邦化,搞中央政府,而不是允许各州相互竞争”,拜登政府正在“改变许多州的激励机制,以支持大政府议程”。

从历史上看,美国各州一直可以自由地在政策上相互竞争,试验什么是最有效的政策。企业和工人的反应通常是向那些在生活成本、税率、法规和生活质量方面提供最具吸引力的条件的州进行投资和搬迁。在过去几年中,人口从加州、纽约州和伊利诺伊州等进步派州大量涌出,涌入德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等保守派州。

威廉姆斯说,“(拜登的)政策议程一直在尽可能地破坏各州的自主权和联邦制,无论是搞选举联邦化,禁止各州的工作权利法,(还是)告诉各州:‘如果你接受联邦救助资金,你就不能减税’;拜登政府向各州预算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联邦援助。”

“虽然联邦援助是暂时性的,然而,附带的条件却不是暂时性的。”

原文:刊登于英文《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时报》。

责任编辑:李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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